對 抗 H1N1 之 我 見
中西醫結合專科醫師 烏日 聯和中醫診所院長 李曜暄醫師
（註：本文早於八月下旬完成 投稿於臺中縣中醫師會刊 因一直未刊出 所以一直未另作公開 昨聽說有人已經看到文章了 故速PO文與大家分享心得）
前 言：各位是否記得六年前，我曾發表一篇「對抗SARS之我見」，最近見大家對H1N1過於恐慌，特再提筆發表我的專業看法。提起H1N1就勾起大家對SARS的恐懼與戒心，然而，H1N1似乎與過去一般流感無異，並沒SARS那麼毒，因為SARS病毒如同AIDS病毒一樣，攻擊人類白血球造成白血球數目下降，導致人體免疫力被擊潰，因此病情才會那麼嚴重。縱觀各國病情，除了墨西哥及巴西死亡率較高外，其他國家都低於1%，所以人類的免疫力應該是足以應付的。因此，疾管局才敢主張：新流感與SARS防疫等級完全不同，「SARS中所用的隔離、N95及負壓病房，這次新流感不會用上。」所以，大家不要過度恐慌，心平氣和地來研究對抗之道，因為，將來仍有可能有更毒的病毒出現，其防治之道無異。
臨床發現：SARS後，我就一直耽心有朝一日會有變種病毒大流行，在今年四月19日的部落格，我就有提到流感病毒侵犯的經絡有轉型的跡象，是以少陰（心腎）經、少陽（膽三焦）經發炎為主，懷疑是病毒轉型或是毒邪深入的結果，那時該型流感佔流感病人不到一成。原本只是隨性記在部落格上，巧合的是，幾天後，墨西哥「豬流感」的新聞就暴發出來了，但因無病毒致病的症狀與徵候比對，不敢牽強說它就是H1N1。逐漸地，發現門診流感病人中，出現新型流感脈象有增加的趨勢，幾乎已達一半以上的病例是此類型的。早先的舊型流感病毒多半是造成厥陰、陽明、太陽三經的熱象(發炎) ，而新型流感是以少陰（心腎）經、少陽（膽三焦）經發炎為主。在此，我仍無法正確評估，少陰少陽熱症啟動，是否是針對新型流感的原始免疫發動，將來或許仍會轉由厥陰、陽明、太陽三經來應付即可，或此類病毒就只侵犯少陰、少陽兩經產生病症。
認清敵人 摸清底細：當然，我並不能確定我脈下定義的新型流感就是H1N1，除非我親自為已確診H1N1的病人診治把脈，但流行病學上確實與H1N1同樣有增加的趨勢。若依照經絡走向推敲少陰（心腎）經、少陽（膽三焦）經發炎可能出現的症狀，應有發熱、喉乾、咽喉腫痛、咳嗽、音啞、鼻塞、鼻涕、目糊、頭昏脹痛，甚則暈眩、肩項脅腰身痠痛、泛酸、胃脘悶痛、反胃，甚則嘔吐、腹瀉、失眠多夢等症，這些病症出現的頻率與火氣大小（即發炎程度）及個人身體偏性與弱點有關，但都由病毒造成這兩經發炎引發。比對幾天前疾管局公佈H1N1出現症狀的統計資料：發燒、喉嚨痛、肌肉酸痛、異常倦怠及頭痛。疾管局並強調：非所有感染新流感的人都會出現症狀，局長郭旭崧就表示，有30％的人不會有任何症狀，另外有15％的人不會發燒，也就是說，如果使用體溫篩檢的方式，有45％的人篩檢不出來。咳嗽是非常重要的指標，有咳嗽的人還是戴上口罩以免傳染給別人；另外有些人會伴隨腸胃道症狀，如腹瀉、嘔吐等，這也是和一般流感最大的不同。前者（兩經熱症）幾乎涵蓋後者（H1N1症狀表現），H1N1致病表現並未超出我的預估。
中醫角度對病情的分析：我對病毒所產生症狀的見解如下：人體對外邪的防衛是靠經絡系統，將病邪抵擋在外，使不侵入五臟六腑，並維持身體溫度與濕度的恆定，一旦被會導致發炎熱症的病毒侵犯，體內會產生溫度上升的發炎失衡症狀。足少陽膽經：走向由眼睛外側，經頭顳、頭頂兩側、項、肩、腋下、兩脅、腰側、臀部、腳外側，至足第四趾，若引發熱症，當然導致頭昏眼花、頭痛、眩暈、項肩痠痛、腰臀痠痛，加上膽主決斷，與情緒有關，所以也會出現口苦、失眠、多夢、焦慮等症；膽木過旺橫逆犯胃土，則出現泛酸、反胃、噯氣甚至嘔吐；木旺犯脾土，則導致腹痛、腹瀉等症；手少陽三焦經：走向由眉外側，經耳、項、肩、手臂外側至指第四指，若引發熱症，會導致目脹、目糊、耳鳴、肩臂痠痛，由於三焦與全身淋巴系統有關，乃免疫系統的大本營，所以發燒較重，嬰幼兒屬少陽之體，新陳代謝率較快，所以發病時發熱情形更嚴重；足少陰腎經：體表走胸腹內側，體內上至喉嚨、舌根，入肺，經肝、腎絡膀胱，經腰薦尾椎出表，走大腿內側至足底，若有熱症，則口乾舌燥、咽乾喉腫痛、胸悶、胸部壓迫感、咳嗽、腰薦尾椎痠痛、腳痛、足心熱；手少陰心經：起於心中，上經咽喉至眼下，過橫隔，絡小腸，另出體表經臂內側至小指尖，若有熱症則目糊、舌破、心悸、胸痛、手臂內側痛等症，少陰主腎水主骨、少陽主膽木主筋，故此二經發病時，筋骨痠痛較為明顯；心神、腎水均與睡眠有關，故會出現眠淺易醒、早醒有關；凡發炎致熱，均會消耗水份，會導致鼻息熱、口乾、唇紅、舌苔減少症狀，若無法及時防治，病毒由經絡進入血液（中醫講的「熱入營血」）則較嚴重，不僅全身起紅疹，侵入腦部或熱過頭，都會導致神識昏迷，成為流感重症、危症的病人。
現代醫學診治H1N1的幾點難處：
１.注射流感疫苗之效果及效期並不理想：特定類型的疫苗，研發到臨床應用，曠日費時，緩不濟急。並且依照過去流感疫苗的注射經驗，流感疫苗不像小時候注射的麻疹、水痘等疫苗，注射一次就能終生免疫，流感疫苗是需每年施打一次，就算施打過，也不能保證就不會得流感，所以免疫功效有限。根據筆者經驗，要全部殲滅流感病毒並不容易，所以流感急性期的症狀，是會因飲食起居不慎，導致發炎加重而反覆發病。
2.新舊型病毒輪流攻擊，或混雜其它類型病毒趁虛而入：不但新型病毒，舊型、甚至腸病毒，也都可能同時或輪流侵犯疲於應戰的人體，必需找尋能幫助人體抑制或攻擊消滅病毒的藥物。
3.克流感有效率多少？抗藥性產生時，因應之道如何?：克流感是當初針對禽流感H5N1而研發，而H1N1是人、豬、禽流感混雜而成，療效待觀察，就算有效，萬一產生抗藥性的病毒株出現就完了，曾有實驗研究提出：病毒的抗藥性是可以隔空傳遞訊息而遺傳給其他病毒株的，真所謂「道高一尺、魔高一丈」，假如是事實，需要準備更多應急、應變的藥物。
4.危重症、慢性病、後遺症的產生：就目前疫情來觀察，大多數病人可產生抗體而復原。病毒感染加重，邪氣傳經或內陷攻入臟腑導致發炎，會演變成重症危症，若無針對病毒的用藥，患者往往自求多福，聽天由命。根據筆者臨床經驗，有些病人流感發燒，先用西醫方式退燒止咳，雖然症狀完全緩解，但仍有全身倦怠感的症狀，往往我體檢其口咽部時，仍發現很多的病毒濾泡存在著，顯然，病毒仍俟機攻擊。西醫的支持療法，症狀雖可控制，但病毒若未全部消滅，就會流傳潛伏體內，引發過敏體質，或全身發炎性慢性疾病，這都遺留未來健康很大的問題，若依照少陽、少陰經內傳病症推斷，未來神經精神病、膽、腎系統等慢性疾病會增多。
中醫上陣 協同作戰：縱上所述，我呼籲：就目前的醫療效果而言，病毒感染性疾病（包括流感、輪狀病毒等），可先以中藥為主（清熱解毒、滋陰降火），必要時才以西藥為輔（解熱、止咳、止吐、止瀉、點滴輸液等支持性治療）的醫療模式，對病人幫助較大。若要降低重症患者的致死率，我建議：除了西藥點滴等支持性療法治標外，可用清熱解毒中藥治病毒，應可多爭取一分生機。 但中醫如何掌握此新型流感呢？這幾個月來，我對這新型流感，所選用的清熱解毒藥是馬齒莧、大青葉、甚者半枝蓮（較少用到）；兼佐玄參清腎經熱，山梔、牡丹皮清心、膽經熱，或加知柏地黃丸壯水制火；熱甚時，加知母、石膏；兼感冒風寒時，可酌加少量麻黃、桂枝、葛根、羌活疏風散寒；熱症緩解後，可用生脈飲補氣補陰，增強免疫，預防再發。起紅疹時要注意：有時流感吃很多回西藥都沒好轉，甚至起紅疹，顯示血熱更甚，宜加涼血的牡丹皮、生地、赤芍；神昏者可用牛黃清心丸（現已少賣）；並且一定要配合飲食忌口，以免火上加油。特別要注意的是：症狀重者，藥量也要加重，服用頻率要加快，例如一次服兩包，或一天服4~5包，這是中藥不同於西藥的地方，否則病重藥輕，也形同是無效。因為發炎病人必定耗氣傷陰液，需囑病人多喝水、多休息，如此診治新型流感還算妥當，甚至一些內科雜症，如：失眠、鼻炎、肺炎、胃炎、腸炎等，有的辨證是由這兩條經熱擴散傳變的結果時，用以上藥物也很管用。西藥快速解熱退燒，點滴輸液引水救火，都是很好的治療後盾，於中醫藥無法掌控病情時，均應適時、及時採用。
飲食忌口 多喝開水 轉危為安關鍵：流感重症為何年輕及兒童居多，這些病人應該平時就屬熱性過敏體質，或多重器官耗弱體質，所以一旦發病，發炎反應就較嚴重，或免疫自癒力較差。所以，我再次強調：不論任何類型的流感病毒感染，導致的發炎性疾病，「忌口」最重要，這是很重要的關鍵，亂吃飲食、零食，常使得火上加油，殘害正氣，助長病毒，最終導致危症重病。因為辛辣、燥熱、燒烤、油炸食物，會導致病毒性發炎加重（即俗稱「上火氣」），如：花生、巧克力、臭豆腐、油條、餅乾、泡麵、米粉、油麵、韭菜、羊肉、芒果、榴槤、荔枝等飲食，不論病人、非病人，於疫情流行期間，千萬儘量忍耐勿碰這類飲食；加上多補充水份，睡眠充足，身體自然能順利產生抗體，消滅病毒而痊癒。
中西醫結合 更操勝算：回想幾年前看過韓片「醫道」，心醫許峻曾負責三次溫疫大流行的醫療任務，均能由古醫書及臨床細心體會觀察中找到解藥，但不幸仍於第三次疫情中，因藥物短缺及積勞染疾而殉職。現在醫療水準與當時比較起來，流行病預防、檢疫、病毒基因研究及資訊搜詢與傳輸更加便捷，應付病毒應該更有把握，只可惜中醫藥一直沒發揮功能，我希望將來中醫藥或草藥能發揮協助的效果，而預防、檢疫、隔離、支持療法，仍以現代醫學為優。我目前只把H1N1當做是演習，將來若有像SARS級以上的病毒出現，就得拉警報進入紅色警界，中西醫應儘早配合、結合所長，才是民眾之福。在此盡所知所學所用經驗與大家分享，希望能攜手共渡難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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